统筹:新快报记者 王华平 采写:新快报记者 尹政军 李咏祈 通讯员 魏清芳 摄影:新快报记者 尹政军 通讯员 魏清芳
4月26日晚,梅州市五华县横陂镇杨梅村16岁的初一男生陈添松偷偷爬入邻居家,当他偷窃手机被发现后,竟地将女主人翟青梅和其两岁大的儿子。
前天下午,梅州市五华县所,面对记者的提问,戴着手铐的陈添松自被抓后第一次流泪。采访中,他说到最多的词是“对不起”、“后悔”,这多少让曾多次过他的有些惊讶——这个自从被抓后从不流泪、超常“冷静”的男生原来内心深处亦深藏着脆弱。
事件的起因,是因为一部手机。即使在偏僻的横陂镇,村民也几乎是人手一机,但在陈添松就读的横陂镇夏埠中学,手机在不少孩子眼中仍是个稀罕物。夏埠中学的陈副校长留意了一下,学校里有手机的多是初三年级的学生,在初一年级,谁能有部漂亮的手机便能引来同学们艳羡的目光。陈添松常常和朋友在私下谈论着,谁谁谁也有手机了,那部手机多漂亮……拥有一部手机,成了这个16岁少年的梦想。
翟青梅家是陈添松放学回家的必经之。从3个多月前开始,陈添松每天放学经过翟口时,就忍不住要多瞄上几眼。翟青梅最近新买了一部国产手机。“好漂亮的手机!”陈添松自打第一次见到翟青梅的手机起,他的心就乱了,那部漂亮的手机老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,“有时甚至做梦都能梦到”。
陈添松对记者说,他想要部手机的想法一直深埋在心底里,从来没有向人说起过。因为家里条件不好,兄妹四人上学都困难,他也从未向疼爱他的母亲张口。
翟青梅的手机弄得陈添松吃不好睡不香,一向认真听课的他甚至因为想着手机的事常常走神,贪欲在陈添松的心底里一点点膨胀。
在案发前两个月,陈添松心底里就暗暗做了一个决定,一定要把翟青梅那部手机弄到手。如何才能成功呢?一向胆子不大,在大伙眼里斯文温顺的陈添松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:偷手机。翟青梅的丈夫在数年以前就已去世(其幼子是翟与他人所生),翟的大儿子陈聪也到深圳打工去了。每天晚上,翟家只有翟青梅和她两岁大的幼子。
4月26日晚9时许,放学回家的陈添松又莫名地想到了翟青梅的手机,他悄悄走到了翟青梅的房子边上。可怎么才能进屋呢?犹豫间,他发现了翟家侧墙上的自来水管,于是他借助水管利索地攀上了翟家房顶。
楼顶通往楼梯的门虚掩着,陈添松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门,顺着楼梯来到了客厅。他的心砰砰乱跳,眼光往大厅饭桌上一扫,心里一阵狂喜——那部日思夜想的手机竟然就乖乖地躺在桌上。
陈添松拿了手机,正欲离去,突然,翟青梅的卧房中传来一阵脚步声。陈添松慌了神,一闪身躲进了楼梯下的厕所。
陈添松躲在厕所中着,翟青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翟青梅突然推门而入,陈添松猛地捂住了翟青梅的嘴。
“她力气很大,朝我又踢又打。”陈添松事后回忆,当时翟青梅踢了他一脚,他一把将翟青梅推倒在地,翟青梅头撞在一口水缸上,水缸撞破了,旁边一个柜子也倒了,里面掉出来好多东西,其中有把水果刀。
翟青梅见刀想去夺,被陈添松一脚将刀踩在地上,翟青梅用力拔刀,刀锋划过陈添松的脚底,顿时鲜血直流。陈添松冲了过去,和翟青梅扭打在一起。陈添松夺过水果刀,一刀刺在了翟青梅的小腹上,据事后检查,伤口有近10厘米深。
“她大声喊救命,我就拿刀捅了她一刀。”陈添松事后回忆称,当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。“就怕她喊得让人听见,还怕她告诉别人。”陈添松顺手又拿起一块垫在水缸之下的砖头,对着翟青梅猛砸了好几下,随后又找来一把菜刀,在翟青梅的脖子上砍了一刀。
厕所里的搏斗惊动了翟青梅儿子,这个两岁大的小男孩放声大哭。陈添松转身走进房间,看到这个昔日叫他哥哥的小弟弟,用枕头被子将其捂死。“我什么都没想,就怕他哭引来其他人。”陈添松将男孩的尸体装进了一皮箱,用衣服遮盖后藏在了衣柜内,然后按原返回家中。
第二天一大早,翟青梅的继女陈莲珍经过翟家,邻居阿婆告诉她“你们家出事了”。陈莲珍四处呼叫,不见房内有人应答,村长陈国汉闻听后马警。警方赶到后,在楼梯间下发现了翟青梅的尸体,其后又在衣柜内找到了翟青梅儿子的尸体。
比对了现场留下的血掌印和血脚印,警方确定了陈添松就是犯罪嫌疑人。此时,陈添松竟还天真地向警方了一个脱罪的故事:他说,当晚他经过翟青梅的房子,突然一个头戴黑帽,脸上蒙着黑色头罩,手戴白手套,身披披风的杀手将他逼进入了现场,故意让他在现场留下了这些被的。
后的陈添松没有逃走,没有告诉任何人,手机放在床铺上,但却没有一丝的兴奋,心里只剩下害怕。他继续上学,回家,父母同学老师都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异样。
与此同时,警方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调查。综合翟青梅家中万元现金并未失窃的情况,警方将怀疑重点放在了村里年龄小一些身上有伤痕的青少年身上。因为就在今年2月份,这个村也发生了一起同样性质的案件:三名未成年少年闯入一名71岁老人家中偷手机,被发现后竟将老汉。布下天罗地网,村里几乎每个人都被叫去问话,天天在村里走来走去。陈添松知道,他逃不了。
“从没想过要逃跑,在我之前,我一直在挣扎想去自首。”4月30日下午,陈添松正在进行中段考试的最后一堂考试——这堂考试考的是思想品德。还未考完,一辆警车开进了学校,陈添松的家人也坐在车里。随后,陈添松被带走了,举校为之。执行任务的回忆,陈添松被带走时,没有说一句话,显得很平静。
1994年6月29日,陈添松出生在五华县横陂镇杨梅村一个普通的农户之家,父亲陈桂华和母亲魏梅香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。陈添松是长子,他出生后,其母又给他生了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。
陈桂华对子女的颇严,特别是陈添松,邻居们常常可以听见陈桂华子女的声。在母亲魏梅香的眼里,陈添松一直都很听话,常能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,对弟弟妹妹也很照顾。
陈添松天资不好,学习成绩一直徘徊在中下游。但在老师和同学眼里,陈添松一直很上进,不会做的题常常会请教同学,每次作业也能按时完成。邻居和同学都说,陈添松性格比较内向,看起来很斯文,从来没有和同学发生过什么矛盾,也不顶撞老师。
记者采访,陈添松的班主任刘老师又打来电话:“到现在为止,我们所有老师都不敢相信那个听话的孩子是犯,怎么可能?!”刘老师言语之中,都是惋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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